世上本無路,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。路一定會被人提起,念叨多了,便有了名,名是這場所公認的特點。
改地名的事近十來年里也在靜靜地、或者打鑼敲鼓地進行,改地名的人打著發展經濟的口號,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。比如本來的通什市,是個好名字,大約是全世界唯一用黎族語言取名的城市,它是山高水寒的意思,很有特點。通什市被改成五指山市了,說是五指山名氣大,便于發展旅游。五指山著名度有多大?一座高不過兩千米的山!要說它是革命之地,除了西南雪山一隅,全國哪個山頭不是革命之地?說究竟,五指山是名山罷了,就像縣長在縣里如雷貫耳,出縣境,誰熟悉?通什市改名五指山市,幾年過去,五指山市的旅游有了一點一滴的起色嗎?前副省長王學萍就曾多次呼吁,別再亂改地名了。
海口的地名往往起緣于一種起初的謀生手段,比如鹽灶,八灶,打鐵街等等。也有因勢而起的地名,比如,東門、西廟、城腳,一聽就知道什麼回事。每個場所都有因時代而起名的地名,比如中山路、新華路、解放路等等。
海口的藍天路是后改名的,它有很大的尷尬。假如保存著本來的路名機場路,兒童或以后的年輕、老人會問,這路為啥叫機場路呢?由於海口機場本來在這里的。機場為什麼建在市中央呢?說起海口機場話就多了,可以追查到第二次世界大戰,可以追查到日寇侵華,可以追查到中國人被奴役的歷史……在機場路上,我們不由遐想翩翩,幾多人從這里走向世界,又有幾多游子從這里踏上日思夜夢的鄉土;這里有幾多離愁別恨,刻骨銘心的戀愛在這里一幕幕上演……而阻斷了遐想契機的路還有西沙路。西沙路是由南航路改來的。南航路原是航空兵到海口機場(海口機場軍民合用)值勤的專用車道,上世紀六十年月越戰時有一個叫高翔的戰士,從海口機場起飛,在瓊山曲口上空,一炮擊落了入侵的美國戰機,讓世界大大吃了一驚。那個美國佬飛翔員叫史密斯,掉在文昌翁田的海里,被一個叫符氣合的農夫逮個正著。符氣合因此上北京見了毛主席,周總理還贈他一桿沖鋒槍。符氣合后來官至革委會副主任。長年后史密斯專程來拜見符氣合,他竟然稱符先生為救命恩人。此時,符先生已去世長年,老虎機 電玩令史密斯先生頓生無窮唏噓之感……南航路雖是一個詞,它蘊涵了無數個長長的故事,是一部浩瀚如海的歷史。
目前城市發展很快,地名來不及沉淀擇優,匆匆就給制定了。海口有一條新路叫龍陽路,聽起來很雄起,很亮麗,線上老虎機網站只是無知什麼意思。問一個教授,教授笑,說,龍陽是古話稱的男同志,說白了便是男同性戀。無知給場所起名的同志知道呢,還是無知道?給場所取名最保險最省事的是照著老地名開。比如海口群上村前開了一條路老虎機玩法說明,就叫群上路,接著群上路的叫美群路,再接美群路的叫美祥路。后兩路名雖說新取的,但似乎都有了歷史,有了出處。
亂改地名的病癥是越來越嚴重了,近日竟然有人提出,要更換已存在千年的簡稱——瓊。理由之一便是瓊諧音窮。北京有個場所叫八王墳、公主墳,就在天安門東西雙頭,如此地名,北京人不改,這是首都人的深邃與大氣。深圳有資金輻湊之地叫蛇口,如此地名,深圳人不改,這是深圳人的沉穩與自信。經濟文化建設牽涉到歷史、地理、人文、體制、教育等復雜疑問,要腳踏實地做艱辛細致的工作。
地名是一種歷史,它發作就存在了。更換地名是莊嚴的事件,一方水土是當地住民的母親。海口的美舍河,只是文字書寫的符號,海口本地人自古到今叫這河:麻瀉溪。文昌有一個美德村,也是文字符號,村里人都叫自己村子為:邁毒村。不為什麼,由於這是本來的村名。麻瀉與邁毒都是古老的方言,我們遺忘了它老虎機獎金策略的原始意義,但它仍然是我們家鄉母親起初始的姓氏。我知道屯昌有一個鄉村叫牛屎村,村里的鄉民不覺為恥,為恥的只是傍觀者,他們沒有與鄉村一起成長的歷史。嫌某女人丑陋的,一定不是女人的兒女;嫌某少年不帥氣的,一定不是少年的父母。有人說狗不嫌家貧,子不嫌母丑是阻當民族先進的心理屏障,本人以為不是。假如我們嫌棄自己的歷史,改寫我們的文化——哪怕是地名文化,說什麼亞龍灣——東方夏威夷,萬泉河——亞洲的亞馬遜……還有什麼?中國還有什麼?假如變更一個名字即財如江水、情如春潮滾滾而來,我們都叫華盛頓、維多利亞好了!